跨国的金融资本
我们应该承认,世界是复杂的,是多重性的,是矛盾重重的,有时甚至是很难理解的。特别是从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以来,世界的变化真的是朝着”多端、复杂“的方向在发生。很有点像宇宙大爆炸的格局:前进的方向不是线性的,而是膨胀式的,朝着四面八方而去的。这使今天的我们在理解世界格局时,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
1990年美国总统老布什宣布要”建立国际新秩序“,此时正是美国主导的全球化达到历史高峰的时期:无论是政治(还记得民主加市场经济的”历史终结论“吗?)、经济还是舆论,全球化正在席卷整个世界。世界贸易组织前总干事帕斯卡尔·拉米(Pascal Lamy)在他的一部《世界往何处去?》(Où va le Monde?)的书中曾将全球化从1985年伊始,分为”幸福的全球化“、到2001年开始”痛苦的全球化“、以及从近几年最终进入”危机和束手无策的全球化“三个阶段。从他的分段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全球化是如何在从”幸福的全球化“走向”痛苦的“、甚至是”危机和束手无策的全球化“的过程中,将产业资本与金融资本的利益一刀切开,从而形成当今世界格局中产业资本和金融跨国资本分化成两大对立的力量板块的。
拉米的分析跨度长达三十年。我们在观察、思考、研究和分析国际关系格局的演变以及各国、各国家集团以及跨国的某些势力的对策、策略时,有必要区分其长期战略与短期战术之间的区别和分野。
比如对于特朗普总统的”筑墙“”退群“、贸易战等一系列措施,我们应该从美国四年一度的总统任期,作战术性的研讨。我们当然知道,从长远战略角度来看,美国无论是作为世界霸主、还是从意识形态出发,都会把中国视为其长期的、甚至是唯一的对手和”敌人“。但是,奥巴马不退群,并不意味着美国不把中国视为对手;而特朗普退群,也不意味着美国就特别视中国为对手。从长期战略来看,已经成长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中国必然会成为另一个超级强国,因此中国当然会在未来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将是美国唯一的可能的挑战者,尽管中国并没有挑战美国的欲望……我曾在”2018,中美互相试探的一年“和”未来五年,东西方冲突将以美国模式还是中国模式发生?“ 等文章中都指出,中美之间未来必然会发生冲突。
但是今天我们讨论的是”特朗普治下的美国“。就如我一再强调的那样,”特朗普的敌人“与”美国的敌人“在一定的历史阶段和条件下,有时不一定会完全重合。因此,在美国从长期战略出发、从国家视角出发,可能始终视中国为敌人,与特朗普今天在他的四年任期内是否一定就视中国为他的最主要的敌人之间,是存在着可供我们研究的空隙的。而我们需要争取的,恰恰是特朗普任期的四年或八年中,为我国的崛起争取一个有利的和平时期。我们不能因为”美国是我们的长期战略对手“就对美国任何一届总统的差异、甚至有时会是本质上的差异(这次特朗普与希拉里·克林顿的差异我认为就属于”质“而非仅仅是”量“的差异)就忽略不计、视而不见。这将会使我们丢失宝贵的、从历史的角度来看很有可能是转瞬即逝的战略空隙机遇。
▲中美经贸摩擦时风时雨,特朗普首席经济顾问遭围堵愁云满面。
在国际关系领域,中国历来主张和而不同、和平共处、合作共赢。即便美国视我为敌,我们也历来主张从”斗争中求生存“”从斗争中争取和平“、要”斗而不破“。正如我在”未来五年,东西方冲突将以美国模式还是中国模式发生?“一文中所说的那样,我们在认定中美冲突不可避免的前提下,要尽量争取这一冲突以”中国模式“发生,也就是非战争模式。不能将所有主张以”非战争模式“来解决中美之间的冲突的人,都批判为”投降派“。这显然是在中共历史上早已被多次批判的”左倾冒险主义“的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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